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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然的意思告訴她,而雁回和雁雲那裏,可能還要觀察陣子,看她們自己的選擇了。

剛好,晚上蕭令殊也將常山、魯慎的回答告訴阿寶,倒是情投意合,促成了兩對兒。

阿寶笑得挺滿足的,趴到他胸口,說道:“王爺,咱們也有做月老的天份,是不是?”

關月老什麽事情?那是他們自個看對眼了。

心裏想著,卻沒有反駁她的話,淡淡地應了聲。

得到他的肯定,阿寶更是幹勁十足,既然四個雁都舍不得離開她,秉著肥水不流外人田,阿寶倒是希望她們都和府裏的那些逗比侍衛配對算了,這樣也解決了侍衛們的光棍問題。如此一想,阿寶幹勁十足,似乎只要她出馬,府裏的光棍都能解決了一樣。

很快地,阿寶便發現,要解決的大光棍應該是半夏閣的那位解神醫才是,這位才是老大不小了,可惜他過慣了閑雲野鶴的日子,又不是府裏的下人,阿寶哪裏好意思為他拉郎配,只得作罷。

當然,幾個雁的終身大事並不急於一時,轉眼萬壽節便到了。

從一個月前,京城各處已經開始為萬壽節做各種準備,京城中各部、寺、監官衙等建起經棚、設彩坊,放眼所至,京城內外,金碧相輝,錦綺相錯,寶燈寶燭,霏霧氤氳,彌漫周匝。

半個月前外國使者抵京伊始,自也見到這等盛狀,整個京都洋溢著一種喜慶的氛圍,透著一股流光益彩的奢華,讓人無限向往。

萬壽節這天,阿寶和蕭令殊一早就起來準備了。

在阿寶忙碌時,雙胞胎也醒了,奶娘為他們穿好喜慶的小紅袍後,便將仍揉著雙眼發困的雙胞胎抱到正房。看到房裏的父母時,雙胞胎習慣性便要討抱。

阿寶先接過女兒,接過嬤嬤遞來的熱毛巾給她擦凈小臉,然後在她包子臉上親了下,便將她塞給她爹,然後又接過同樣睡眼朦朧的兒子,繼續剛才的事情。

蕭令殊坐在旁邊,懷裏是已經清醒的女兒,小家夥瞧見她爹,便在那張板著的臉上親了下,然後乖乖地窩在他懷裏,學著他的模樣,板起小臉。

不說屋子裏伺候的丫鬈嬤嬤們看到這一大一小的兩張相似的臉板著時,那氣勢真是逼人,心裏有種想要哀號的沖動,就是阿寶瞧見這父女倆的模樣,也忍不住想要在心裏捧著臉嚎叫兩聲。

將已經弄清醒的兒子放坐在餐桌前,吃早膳的時候,阿寶看著那對無論是表情或者是習慣皆出奇相似的父女倆,心說女兒長大後不會也像她爹那樣蠢萌蠢萌的吧?如此一想,阿寶頓時不知道未來該找哪種性格的男人做女婿好。

於是,在小包子才兩歲,阿寶因為發現女兒可能會變成某個王爺一樣蠢萌的性格時,就開始憂起了她未來的終身大事了——只能說她現在太閑了,吃飽沒事幹,腦袋想多了。

早膳畢,阿寶和蕭令殊皆回房換上各自的禮服,又檢查了下雙胞胎身上的衣服及佩飾,無不妥後,一家四口便上車進宮了。

今日萬壽節,皇帝在宮裏大宴外國使者及文武百官,且國有律令,天下諸州皆令宴樂休假三日,十分隆重。

進到宮裏,阿寶帶著雙胞胎直接去鳳翔宮拜見皇後,此時鳳翔宮裏不僅來了眾多妃嬪,還有諸位王妃,皆穿著正式的禮服伴在皇後身邊,等著吉時到來。

今日作為孕婦的金璟琋、寧王妃也一並到了,金璟琋現在懷孕四個月,肚子已經顯懷了,人看著也比往常豐腴了些。

倒是寧王妃,現在已經懷有身孕八個月,挺著肚子坐在那裏,人也豐腴不少,倒是不像懷第二胎時一副補過頭的模樣,看來是控制了飲食。只是她現在眉眼有些憔悴,大女兒小胖妞伴在身邊,小女兒因為還小,倒是沒有帶進宮來。看她這模樣,大夥心裏也知道,她定然是為照顧受傷的寧王,才將自己弄得憔悴了些,皇後少不得與她說了些關心之語。

坐了會兒,便有宮侍來傳吉時已到,請皇後等移駕到前面大殿與宴。

她們到來之時,大殿中已有文武百官及各家女眷皆到,按著自各的品級身份入坐。眾人見到皇後帶著後宮妃嬪及皇家媳婦進來,忙起身恭迎。

阿寶在宮女的接引下,帶著兩個孩子坐到親王妃席位上,左右兩邊分別是周王的席位和齊王的席位,周王妃已經就坐,金璟琋也在宮女的揣扶中入座。

環境雖然熱鬧喜慶,但因在宮裏,氣氛有些肅穆,兩個孩子皆一左一右地黏著阿寶,倒是顯得安靜。他們穿著大紅色的衣服,頭上也戴著紅色的帽子,眉心用胭脂點了個胭脂痣,看起來就像年畫裏的福娃娃一樣,白嫩可愛,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很快地,靜鞭響了三下,隨即是太監高聲叫著“皇上駕到”的聲音,眾人起身跪迎,皇帝帶著一連串的皇子走入大殿,以太子為首,皇子們個個華服錦袍,英武不凡,盡顯尊貴之氣。皇子們站在大殿中,等皇帝走到寶座前,與百官一起跪下高呼:“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正德帝坐下,讓眾人平身,大夥謝了恩,便坐回原位。

阿寶坐下後,發現蕭令殊也過來了,坐在她身邊,兩個孩子被宮侍準備了小凳子,坐在他們身邊次下的位置上,身後有兩個宮人看顧著。

正德帝坐在高高的大殿中央寶座上,看了眼大殿的眾人,今日的宴會所有人皆出席了,連受傷的寧王和南齊太子也來了。寧王臉色還有些蒼白,胸口的傷還在泌著血,只要不亂動,倒是不妨事。

而南齊太子——長孫泓,他也在設給外國使者的位置上坐著,在場知道他當日所受傷之處的人目光皆微閃了下,雖然克制著沒有將目光盯著他的某個地方看,但那頻頻投來的眼神仍讓他臉色發黑,若不是知道此時要撐起南齊的臉面,止不定早就拂袖而去了。

當日西山狩獵結束後,因為長孫泓傷著身體,不宜移動,便留在西山行宮幾日,待那東西消腫了,方在前日坐馬車回到京城。那東西是消腫了,但卻不能用,而且摔傷的腿現在也是行走不便,今日進宮還是坐著轎子來的,又丟臉了一回。

同樣臉色有些難看的還有秦將軍,他坐在長孫泓旁邊,覺得自己快要被殿內那些若有似無的目光淹沒了。長孫泓當日所受的傷除了摔著腿外,也傷了男人的那東西,丟臉真是丟大發了,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竟然將此事捅了出去,南齊的臉算是被這蠢太子丟盡了。

秦將軍原本懷疑將此事捅出去的是大鄴皇帝,若真是大鄴皇帝,他止不定要嘲笑他心胸狹隘,為王者怎可如此搬弄唇舌,卻不料在探查過後,發現做下這缺德事情的竟然是大鄴的六皇子——齊王,頓時臉色更加的不好了。

齊王自從跟了蕭令殊一起坑大公主開始,明顯地往一個眾人所不樂見的方向發展,變成個膽大包天的熊貨了,甚至連帝後都頭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類型。唯一安慰的是,還有個晉王能鎮壓得住他。可惜晉王在京城人心裏,也不是什麽好貨,讓大夥都覺得前途堪憂,能不惹到他就盡量不惹吧。至於他要做什麽缺德事情,只要不是坑到自己身上,大夥兒還是樂見其成的。

所以,齊王將南齊太子的醜事捅出去,沒人會覺得奇怪,反而覺得正常不過。秦將軍再生氣,也有些無奈地發現,他們真拿這貨沒辦法,除了瞪他兩眼外,暗中計劃著報覆一翻外,明面上能做什麽?

正德帝將殿內一切盡收眼底,同樣也發現眾人目光的對象臉色之難看,不由覺得有些滿意。

第 113 章

? 當皇帝宣布壽宴開始後,宮殿內外皆肅然,很快便聽到宮中樂官先效百鳥齊鳴,只聞得半空中的和鳴之聲,宛若鸞鳳翔集,妙不可言。

待樂聲停下後,正德帝站起身來,手中端著一杯酒,與群臣共飲,爾後第二杯帝後對飲,第三杯,敬與外國使者,隨後便是與眾皇子對飲,時不時地與親近的大臣共飲,一時間觥籌交錯,大殿中歌舞再起,主賓皆和樂融融。

酒過三巡,宴會氣氛正酣時,正德帝突然拍拍手,待大殿中樂聲停歇,太監總管張傑捧來了聖旨。

大殿中眾人看罷,便知道今日宴會的重頭戲來了,先是一份封九皇子蕭令朝為景郡王的聖旨,然後是賜婚聖旨,且是兩道賜婚聖旨,分別為西涼國三皇子及娜琳公主賜婚,擇平王之女樂寧郡主封為樂寧公主,賜婚於西涼國三皇子為妃,兩國結兄弟之好,娜琳公主賜婚於景郡王。

待太監宣讀聖旨完,九皇子、樂寧郡主、西涼國三皇子與公主皆出席跪拜謝恩。

聽到這聖旨賜婚的人選,眾人著實楞住了,皆覺得這結果出乎他們意料之外,沒想到會被選為西涼國三皇子妃的會是平王之女,畢竟平王太妃還在,看在平王太妃的面子上,皇帝怎麽也不會讓平王太妃孫女去和親,眾人也從未想過皇帝最後又刷了他們一把,會擇選平王之女封為公主讓她和親。而九皇子與西涼國公主的賜婚,倒是沒什麽驚訝了,上回在武校場時,看到九皇子的表現,他們便隱約知道這個結果,皇子中會有一位異國皇子妃。

眾人皆平靜地接了旨,然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賜婚聖旨下後,宴會的氣氛也達到最高點,只是眾人的心裏已經不平靜。

賢王和寧王皆有些不敢置信,賢王妃也有些楞,不由得看向戚貴妃,戚貴妃臉色有些僵硬,坐在那兒用宮扇半掩著臉,掩飾住自己的臉色。

賢王等人皆是希望由武昌公府的三姑娘作為這和親人選,賢王為此也進宮和戚貴妃通過氣,讓她去吹吹皇帝的枕頭風,同時賢王也親自去說服了武昌公,可哪知最後卻是這個結果。

戚貴妃抿著唇,眼角餘光看到皇後遞過來的眼神,雖然平靜,卻透露著些許的鄙夷,心裏一陣難受。她確實找了機會與皇帝說了這事,還對武昌公府的三姑娘一頓狠誇,還分析說,武昌公府的三姑娘性情天真爛漫,正是王太後喜歡的類型,是適合不過的人選。可哪知最後成為和親人選的會是平王之女,太妃怎麽會答應?

如此想罷,不由得看向太妃,卻發現她十分平靜,仿佛要和親的不是她孫女一樣。

相對他們的不敢置信,殿內卻有些人是松了口氣的。

跟著父母進宮祝壽的古馨愉終於松了口氣,自從聽到父親答應了賢王的提議想讓她去和親時,讓她覺得天都要塌了,近日來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消瘦了,原本就要認命時,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突然有種絕處逢生之感,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想罷,她偷偷地往殿內某一處望去,遠遠地看到那男人的側臉時,心跳又開始加快,不由得咬起唇,垂下視線。

而平王席位這邊,剛被封為公主的樂寧公主回來,經過兄長席位時,低語了一聲“你現在得意了吧?”,然後默默地坐到了母親下首之位,平靜到面無表情,只有平王妃在強顏歡笑時,怨毒的視線剜向平王世子那邊。

平王世子聽到妹妹回來時的低語,眼中有些迷茫,正反射性地擡頭看向她時,恰好看到平王妃投過來的怨毒視線,發現她瞪的人是自己身邊的江淩薇時,頓時炸毛了,然後被一只柔軟滑嫩的手按在他的大腿上,身子馬上酥軟了大半,怒氣一下沒了。

轉過頭,便看到一張如玉般白嫩的側顏,美得讓他窒息。

“理她作甚,坐好!”

“娘子說得是!”平王世子憨厚地道,忙將桌上一盤果子拿了過來,給她剝果子。

江淩薇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自然明白樂寧公主那話的意思,恐怕她們母女倆都以為樂寧會被選作和親人選是她搞的小動作,可惜這次根本不關她的事情,是太妃和平王商量後決定的。她雖事前知道了,不過是沒吭聲罷了,倒沒想到這母女倆會以為是她掇攛太妃讓樂寧去和親。

想罷,她心裏又有些輕蔑,就算討厭平王妃的所作所為,她也不至於要去坑個將來會出嫁的小姑,覺得根本沒必要。

賜婚完後,接下來,便是眾人獻禮了。

輪到南齊太子獻禮時,由於長孫泓腿腳還不利索,正德帝恩準他不必到大殿中來,只讓秦將軍將南齊的賀禮呈上來。而正德帝此舉,雖是體恤,但卻無時不在提醒眾人南齊太子受傷一事,果然在場眾人又忍不住將視線瞟向南齊太子。

長孫泓心中冷笑,面上多謝了大鄴皇帝體恤,然後看了眼皇子席位中的蕭令殊一眼,突然說道:“當日來京之前,孤之皇父曾對孤道,他極為想念三十年前喬裝打扮到大鄴游玩的南瑤公主,後來卻聽說南瑤公主在京中消失,那時正好是……”

在場眾人原本還不知道長孫泓是何意,等當聽到長孫泓將南瑤公主失蹤的準確時間道來時,大殿中有很多人眉心一跳,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特別是當發現長孫泓的目光頻頻往皇子席那邊瞟去時,不由得頭皮發麻。

長孫泓目光直直地看著正德帝,又道:“聽說當年的長孫貴妃進宮之日……”

“太子殿下!”秦將軍突然出聲,青著臉道:“您喝醉了!”

秦將軍這一喝聲響起,大殿內諸人皆忍不住低下頭,而正德帝神色冷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長孫泓有些得意,徐徐地看了眼殿內諸人,倒是沒有再糾纏,順著秦將軍的話,說道:“孤確實是醉了。”

殿內一片沈默。

正當那種沈默壓在眾人心頭時,突然一道嗤笑聲響起,在安靜的大殿中極為刺耳。眾人擡頭,循聲望去,正好見到齊王朝長孫泓嘿嘿笑著,一看他這種渾樣,不知為何,殿內所有人都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覺得今天這熊貨真是可愛得緊。

當下便聽得齊王道:“長孫太子這話真是可笑,你們南齊的公主不見了,關咱們什麽事情?而且你提長孫貴妃作甚?長孫貴妃可是京城長孫家的女兒,與你們南齊有何幹系?難道天下姓長孫氏的都是你們南齊的皇室之人不成?你們南齊皇帝因為看不住個公主,便想胡亂地認一個?哎,就算要挑撥離間,也找個好一點的借口,這沒憑沒據的,就是你自己在說罷了,你們不會是瞧上我五哥優秀能幹,想與他認個親吧?我知道我五哥能幹,沒想到能幹到讓你們南齊都想來拉關系。算啦,我們大鄴的皇子怎麽會和你們有什麽關系呢?胡亂認親是不對的,趁現在天還沒黑,長孫太子別隨便做夢比較好,喝醉了就回去洗洗睡吧……”

眾人憋著笑,聽著齊王胡攪蠻纏,然後再看被無辜牽扯進來的晉王,臉色都未變一下,仿佛沒聽到殿中人的話,正低首給不知道何時爬到他膝上坐著的小娃娃剝果子呢。再看那小娃娃,唇紅齒白極是漂亮,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接過父親剝來的果子,然後舉起小手去餵他,可惜男人顯然不想吃被他抓爛了的果子。

正德帝也看過去,發現坐在蕭令殊懷裏的小家夥,眼神變得柔和,然後看向南齊太子的視線頗為犀利。長孫泓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不過是想讓人質疑蕭令殊的身份,打擊一下他,順便惡心一下正德帝。不管怎麽說,蕭令殊是皇室血脈,群臣就算疑上長孫貴妃的身份,也不敢說什麽,人家老子都沒說什麽,你敢說麽?且人都死了,死無對證的,自然是活著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南齊太子蠢蛋一個。

這是眾人對長孫泓現在的看法,繼軟蛋太子後,又多了個外號,蠢蛋太子。

其他人也發現了正德帝望來的眼神,是極柔和的,不過卻誤會了正德帝那眼神給予的對象,還以為皇帝是維護晉王的,當下更不敢深想了。

最後這事被秦將軍以“他們太子喝醉了,胡言亂語”為由揭了過去,只是眾人怎麽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這事,使得氣氛被破壞不少,接下來的事情也是走程序一般,只是礙於正德帝,眾人都伴做出喜慶的模樣,直到未時宴會散去。

走出宮門的這一段路,阿寶隱約發現很多隱晦的視線,雖說先前長孫泓那席話惡心人,但仍是讓眾人難免不會產生臆想,這好比那些空穴來風的流言,可能大夥都知道也許不是真的,可是當遇到流言的正主時,會忍不住多瞧上幾眼。

阿寶盡量無視了,而蕭令殊根本從頭到尾都沒關註,讓阿寶不禁生起一股敬佩,為他的豁達歡喜。

尚未走到宮門,便見有一位太監小跑著過來,朝蕭令殊行了禮後,笑道:“晉王殿下,太子殿下請您與晉王妃等去東宮一趟。”

眾人此時也看清這來請晉王的太監是太子身邊的太監,頓時有些明白了,太子叫晉王夫妻去東宮,不過是表明他的態度,也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們,他對晉王依如既然的信任如昔,斷不會因為長孫泓的胡言亂語而有所改變。

“太子哥哥只叫了五哥,沒叫本王嗎?難道太子哥哥就這麽待弟弟的?”齊王的聲音響起。

那太監馬上陪笑道:“齊王殿下說笑下,若您想找太子殿下,隨時可以去東宮!若是殿下不忙的話,也可與晉王殿下及王妃一起去東宮,太子殿下已讓人備著醒酒湯了。”

聽到這話,眾人如何不知道這太監是在諷刺南齊太子“醉酒”呢,萬壽宴如此隆重,即便是飲酒,也是淺嘗止,就生怕一個不小心喝高了,禦前失儀。所以醒酒湯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在眾人的註目下,晉王一家兼齊王夫妻直接往東宮而去。

走在前頭的賢王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全過程,默默地註視著他們離開後,方各自攜著妻兒離開。

賢王上了馬車後,便沈聲對賢王妃道:“這是怎麽回事?岳父不是說會願為父皇分憂嗎?”

比起賢王心裏的煩躁,賢王妃接受了這事後,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心裏十分平靜,說道:“臣妾也不知,恐怕這事還得去問一下母妃和我爹。或者,這事是太妃親自應允的?”賢王妃沈吟會兒,“莫不是平王世子妃?”

不怪她會想到江淩薇,她對江淩薇的感覺極是覆雜,不說這輩子她與江淩薇互換了丈夫的事情,單是江淩薇所展現的心智手段,就讓她自嘆弗如。或許,人過得怎麽樣,並未與她的身份有關,而是與她的性格有關。上輩子的江淩薇,是天命皇後,這輩子的江淩薇嫁給了平王世子,已不再是天命皇後,卻仍是能將壞棋走成了好棋,讓她不得不佩服,甚至隱隱有些羨慕。

所以,若是誰能有這能耐讓平王太妃改變主意,答應讓親孫女去和親,那麽非江淩薇莫屬了。而讓她還有如此猜測的,便是知曉平王妃的為人,江淩薇嫁到平王府後,平王妃一定會有所動作,平王妃母女與江淩薇的關系可不好,直到現在,平王府仍是在江淩薇管家,平王妃不過是個擺設罷了,能做到這程度,江淩薇實則可怕。樂寧公主的性格也實在是算不得好,估計也不少與江淩薇作對,江淩薇出手對付她也說得過去。

經她分析,賢王也想起了平王世子妃與平王妃這對婆媳不合的事情,而且平王太妃最為偏愛孫媳婦,這是京中所有人皆知的事情,若是平王世子妃也參了一腳……

賢王皺起眉頭,慢慢地摸著板指,想著拉籠平王世子的可能性。平王雖然好色了點兒,但他只忠心皇上,哪個皇子都不沾,與太子也保持一定距離,此人不好拉攏,倒不如拉攏蠢體的平王世子。

賢王妃抱著昏昏欲睡的兒子,為他調整了下睡姿,看了眼正在思索的男人,心頭又泛起一股澀澀的難受感。

不是自己的,強求也強求不來。而在她打算放棄時,卻發現這個男人隱藏在溫和表相下的野心,並不願意放棄,對那位子越發的執著。

******

“太子殿下,您為何要當著大鄴文武百官之面說那種話?”

回到國賓驛館後,秦將軍便有些氣急敗壞,想問問這蠢太子到底在想什麽,就算想要膈應惡心大鄴皇帝,怎麽能做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這不是連他們南齊也惡心到了麽?誰不知道百年前長孫氏和蕭氏那點兒破事情?

“孤做什麽由得你質疑?”長孫泓哼了一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晉王不識擡舉,孤是要毀了他,你有何意見?”

秦將軍吃驚地看著他,半晌說道:“晉王此人不好對付,還望殿下三思。”難道就因為想毀了晉王,要搭上南齊的名聲?秦將軍甚至不敢想象他們南齊的公主竟然會跑來大鄴給大鄴皇帝當妃子的事情,這不是說南齊的長公不自愛,隱姓埋名也要給仇人當小妾麽?惡心的是南齊好不好?!

長孫泓不知道秦將軍的腹誹,又道:“你說,這回會有多少人質疑晉王的身份?”

不管有多少人,只要大鄴皇帝否認這件事情,對晉王都沒影響,白費勁罷了。秦將軍心中冷冷一笑,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這麽個蠢太子,絕對會讓自己蠢死。

接著,秦將軍發現蠢太子還能做出更蠢的事情,因為他要動用南齊埋在大鄴的探子,除去晉王。

“為何一定要除去晉王?留著他也無甚大礙。”秦將軍道,他寧願太子想要除去的是大鄴皇帝和太子,這樣他還會覺得他就算蠢了點兒,還有個宏遠目標,算是個閃光點。

“自然是他的身份玷辱了長孫氏,死不足惜。”長孫泓說得冠冕堂皇,心裏想的卻是晉王對他的汙辱,在他心裏,他失足落馬,傷了男-根之事,都是晉王幹的。不用證據,男人偶爾的第六感也是十分靈驗的。

秦將軍頓時不說話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怨不得皇上要放棄太子,恐怕太子此行還是皇帝安排的,或許會直接讓太子意外死在大鄴,然後才好與大鄴談判開戰……

如此一想,心中頓時一凜。

*******

武昌公府裏,古馨愉伏跪在母親膝上,悶悶的聲音道:“娘親,您就成全了女兒吧,女兒真的喜歡……”

“不行,我的女兒不能為妾!就算是皇子側妃,與妾有何不同?”

“女兒就是喜歡他,就算是為妾也是甘願的。”

“癡兒!”武昌公夫人怒得一把推開她,“若是你要為妾,就不要認我這個娘親了!”

“娘!”古馨愉幾時見過母親這等嚴厲的模樣,嚇得眼中淚花閃現,當下泣道:“難道母親就不能憐惜女兒一回嗎?先前您和爹說讓女兒去和親,女兒難過得要死,最後仍是答應了,現在女兒不用和親了,難道就不能隨了女兒的心意嗎?”

武昌公夫人聽得心中微軟,對先前逼迫女兒的事情也是心疼的,聽到女兒不用去和親時,確實也松了口氣。原本她便不同意丈夫這個決定,可是丈夫執意要跟著賢王一路走黑,她也沒辦法。所以聽到女兒不用去和親後,她心裏已經想著要如何補嘗女兒,給她找個文武雙全的夫婿讓她平安喜樂過一輩子,可是沒想到她對晉王還不死心。

看她消瘦的模樣,武昌公夫人心頭發軟,可是一想到晉王當年的行事手段,背脊又是一寒。

“娘……”

武昌公夫人有些頭疼,擺了擺手,說道:“我是不會讓我女兒去當妾的,這事休要再提,你且去歇息。”

古馨愉雙眸含淚,見母親面帶霜寒,最終只能跺跺腳,掩面離開。

武昌公夫人望著女兒離開,然後忍不住苦笑,妾不是這般好做的,這傻丫頭難道以為情愛能勝過一切?若是這傻女兒看上的是別的有家室的男子還好,可那偏偏是晉王,且晉王妃有那等“悍婦”的名聲,也不是好惹的。

****

從宮裏回來時,已經至申時了。

兩個孩子由於今天沒得午睡,現在都倒在雙親懷裏,東倒西歪的,直接睡了過去,阿寶和蕭令殊一人抱了一個往正房行去,將他們送回房裏。

奶娘和丫鬟手裏拿了兩個孩子的寢衣過來,為他們換上,這一通折騰下來,兩個孩子仍是睡得極香,小臉蛋紅撲撲的,猶為可愛。

阿寶站著看了會兒,俯身在他們小臉上親了親,方和蕭令殊一起回到寢室。阿寶在丫鬟的伺候下,將身上厚重的禮服換下,同時也將滿頭的發簪拿下,去了身上的首飾,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待兩人換了衣服,又凈了臉後,端著丫鬟呈上來的參茶抿了口。

丫鬟們皆退下後,阿寶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仍是那般沈默寡言,面容冷凝,給人的感覺極不好惹,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不知道他是否有喜怒哀樂,不知道他會不會傷心難過,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去逝的母親被人如此利用嘲笑而憤怒……

蕭令殊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阿寶楞了會兒,突然問道:“王爺沒事吧?”

他投以疑惑的眼神,不知她為何這般問。

阿寶挪了過去,靠在他身邊,說道:“不管其他人怎麽看待王爺,在我心裏王爺是最好的,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蕭令殊目光微閃,伸手將她納入懷裏,低首在她頸邊蹭了蹭,不過很快又將她推開了,讓她坐好,別靠過去。

“王爺?”阿寶有些錯愕,不是氣氛正好麽?

他瞇眼看著她,一本正經道:“還有三天!”

等阿寶明白三天是什麽意思時,不禁噴了,發現這個男人真是個有原則的人,說好十天就十天,不打折扣,真是可愛到讓人發指。?

第 114 章

? 萬壽節過後,各國使者紛紛離京,除了南齊太子一行人。因南齊太子傷勢未愈,南齊的秦將軍特地請示大鄴皇帝,希望南齊太子傷愈,再返國,大鄴皇帝很快便特準了此事,還派了兩名太醫駐在國賓驛館,務必好生照料南齊太子。

長孫泓自然又氣了一回,覺得大鄴皇帝這行為簡直是赤果果地嘲笑他傷了那活兒,轉眼想到留在大鄴的計劃,最後忍下了。

西涼國三皇子與公主也將在幾日後起程返回西涼國,同行的還有樂寧公主。

平王妃並不想委屈了唯一的女兒,雖有皇室所出的嫁妝,她仍是費心準備了一份嫁妝,甚至也想從王府庫房裏多挑一些合心意的給女兒作嫁妝,如此,倒是不免要找上江淩薇。想到這個兒媳婦,平王妃心裏就有些怨恨,隨之而來的便是抑郁。

“娘,您瞧這些給妹妹可行?”

平王妃懶洋洋地看過去,便見到兒媳婦張氏捧著個匣子呈到她面前給她過目,匣子裏都是些江南的墨寶,散發著一股悠遠的墨香。想到女兒喜好文墨,臉色稍緩,含笑點頭。

見她點頭,張氏臉上含笑,又從旁邊的丫鬟那裏捧了另一個匣子過來,裏面裝的是古鏡、古玉等物,還有精美的胭脂盒、金簪玉鐲,均是保護得極妥帖的古物,給女子作嫁妝最是適合不過。

平王妃育有二子一女,如今大兒子皆已成家,兒媳婦張氏是二品官之女,貞靜恭儉,謙和孝順,她是極滿意的。平王妃對大兒子寄予了極大的希望,自然也希望大兒媳婦無論是出身還是性情皆是出挑的,挑來挑去,方挑到張氏,近來看張氏行事有度,心裏也極滿意。不過她這種滿意,很快便被江淩薇打斷了。

想到江淩薇,平王妃不免又是咬牙切齒。她是想養廢繼子,讓自己的大兒子承襲平王府爵位,原本已經快要成功了,可是在江淩薇嫁過來後,一切都變了,甚至她也落得這種下場,像個廢人一樣被王府榮養起來,要看繼子媳婦行事,不知京中多少人笑話。

如此一想,心情不免有些煩躁,想到要給女兒挑些合意的嫁妝還要找她,心情更抑郁了。

張氏也感覺到婆婆的心情,她臉色未變,仍是從丫鬟那裏將幾個匣子一一拿過來給平王妃過目。平王妃與平王世子妃的鬥法她在未出閣時就聽人說了,若不是平王太妃親自去張家為孫子求娶張家女,家人未必願意將她嫁過來,賣的不過是平王太妃的面子。

婆媳倆正說著,一名丫鬟掀了簾子,樂寧公主走了進來。

看到女兒,平王妃心情才略好一些,可是想到女兒即將要和親去西涼國,眼眶又止不住泛紅,拉著女兒的手道:“可憐的樂兒,我沒想到你祖母和你爹是這般狠的心……”

“娘,都已經成定數,您別說了!”樂寧公主看了眼站在旁的張氏,對母親有時候的嘴快有些無奈。

平王妃也看到張氏,找了個事兒將她打發後,又繼續道:“定然是淩薇閣裏的那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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